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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号是那个(上世纪五九年,你和我还有他都是八九十来岁)

本科毕业证 2024-04-07 12:40:06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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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号是那个(上世纪五九年,你和我还有他都是八九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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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会他说,碛口人听陈国仙这么一说,说要问南沟谁有劲,改顺、富有说轮不夹蛋不如我们到边边上打瓦

本世纪二十年代的你我他都已是步入古稀之年龄,朋友越来越少,圈子越来越小,没人来还觉得孤独,人多了又感到麻烦太闹。参加喜宴没人愿意和我们同桌总也坐不满,参加丧事触景生情一次比一次伤感。

每天走得少,坐时多,守着电视,它说话它打它的架,我们只能用眼用耳不能用嘴沟通交流,也形不成互动。

每每想与老伴拉拉家常扯扯闲编,然而不是争吵便是报怨,不再有那些年来恩爱、和谐。说不成道不明,站起身来,倒不如躲到卫生间吸上一通纸烟。

怕痴呆拿起纸和笔乱画一通,老伴凑过来问道,你又给哪个娘们偷写情书?

那些年和你往来的那么多狐狸,如今早已变得成怪成精。你现在无权、无势、无银钱;腰又弯、腿也曲,背锅捣蛋;满脸的皱纹,岁月刀刻的如同梯田圪楞;死不了的老鬼,早些收回来你的贼心,这一世和婆姨汝子打情骂俏再没有机会,早烧香晚磕头,老天爷也不会让你再枯木逢春。

白天的日子还比较好打发,长夜难眠不磕睡,有记忆开始到现在,把自己一生静静地过了若干遍。中青年时期有奋斗,有抗争,有辛酸,有成就、有风光,也有灯红酒绿。这些情景如过眼烟云一晃即散,唯独难忘怀的是无忧无虑无烦恼的童年时代。思来想去不如追忆拾遗,集片成章,平日里随手揑来自娱自乐打发余年。

上世纪五九年,你和我还有他都是八九十来岁,依稀记得我是八岁,母亲背着我去南沟学校报道上学,南沟村和我同龄有十二个人,加上早晚龄入学的约摸达到二三十儿童,老师家长好大一群,见我母子如此举动引发大笑,指指点点活脱脱另类来临。

长的个子低,身材瘦弱,奶声奶气,连老师带同学全都瞧不起,一年级同学们都发了两本书叫算术、语文,唯独我是发的用牛皮纸做皮糊窗纸为芯一个本本,打开皮皮一看,芯芯上只有用毛笔写的两行字,其它芯芯一片空白。若干天后才知道二行字的内容是,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每天同学们背着书包,有石板,石笔,本本铅笔,独有我倒也轻松两个指头夹着了本本装模做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起去上学。

五九年南沟学校全名叫临县南沟完全小学校,学籍序列为一到六年级,学址位于恒盛公与九成宫中间地带叫木楼院。

师资力量雄厚有十二位先生,生源一到四年级限于南沟,五年级六年级辐射到南沟外十里八村,全校约有学生二百余人。上下课由正式职工刘玉书炊事员兼司晨敲钟。

五年级学堂没在九成宫,由赵树贵、李九成任教。六年级学堂在木楼院二层楼上由刘玉齐、高云炽任教。一到四年级为复式班,学堂设在木楼底下一层,前后老师有高峰德,刘玉龙、成秀云,林改香等人。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一到三年级课桌用长木板支撑,学生坐在木条上或砖头或自带的小木凳。四年级学生比较殊荣,如鹤立鸡群在教室后面,一人一桌一凳,我们虽然离得教室门最近,但下了课得先让老师退堂,其次是教室后边坐的师兄,,为争取十五分钟的课间自由,三批次挤得一疙瘩激溅出教室门。

我眼看着六七十个同学鱼贯而出,最后一名是我怯生生地尾随紧跟,没人和我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教室外的砖石台阶上,如木鸡一样呆站了一阵。看见满院男生一堆女生一伙欢声笑语,热闹非常,要不了我咱转一转看一看他们究竟做些啥玩得这么开心?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走到刘润香为首的几个女生跟前,东英、俊香、玉连围成一个小圈,刘润香手里拿着五个骨头头叫羊拐,一抬头一扬手把羊拐扔过头顶,一低头猛地把抛物一手抓住、手掌压住四块,手背上停留一块,翻来覆去就这一套,不感兴趣抬腿我又往前。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高番英和陈玉珍拉着个跳绳摇来摇去,高喜俊、高爱香在跳绳中边转边跳阿娜多姿,突然间窜进一个人双手拥在袖内跟着节奏一跳一蹦,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穿的破衣烂衫,一对鞋前露指头后露脚跟,不时还发出沙哑的笑声,形如庙内偷跑出来的小鬼,他叫刘三来,挠乱了四个汝子们跳绳的乐趣。

紧挨着跳绳女生的前边,一群学生把高改顺、刘富有围在中间,他二人各用手搬盘地一条腿,另一腿单跳,精神抖擞地竞技压腿,只见富有跳着跳着往前一窜、高抬的膝盖弯重重地压住改顺的曲腿,猛地往下一压,改顺撒手这一局算他败,嘴还硬不停地叫道重来重来!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我又走们木楼东边,只见有几个同学蹲在地上尘土扑面,原来是赌性十足几个赌鬼,在弹杏核赌谁输谁赢。十几个杏核垒成塔型工事,攻战方爬在地上,闭上只眼,用指路指弯曲猛弹指前的一枚杏核炮弹,一弹打中打散了对方的调堡,收缴的杏核归得胜着所有。我说的们刘乃有上衣口袋总是臌臌??的,杨爱顺一会鼓一会瘪,原来是这么回事。

突然从东面发出哄堂大笑,我个子小看不到不知什么原因,穿过人群来们跟前,只看见大同学脖子上驾着小同学,只见到刘治国驾着霍兰柱,高国顺骑着高贵生,薛抵树驾着陈火生,高有生骑着高金柱,四组合八个人在人圈内争来斗去,上演着一出三国演义段子三英战吕布。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打老虎的钉方的、斜毛厕的挑胶的、打陀螺和猜东南西北的…,还没来得仔细看,刘玉书敲响了上课的钢轨,慢腾腾的一大群各年级学生,余趣未尽依次回教室各坐各位。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这节课是高峰德给一、三年级讲课,二、四年级自习,一年级讲的是算术,讲的什么我也没书,探着头去瞅高丑子的算术书,高丑子用手捂住不让看,非要我答应给他一块洋冰糖旦旦。我寻思有的话还不够我自己品食,不让看就不看,就如旁听生一样,假迷三道望着高峰德时不时露出的金牙装傻卖呆。学会学不会,作业不作业,好像和我无关,老师假若要批评还有刘三来、刘富有等落后生作伴。

三年级讲的是英雄黄继光的故事,志愿军黄继光用身体堵枪眼视死如归,高峰德讲着讲着突然中断,飞身出教室很快又回来,更换了一身志愿军军官服式,崭新的绿呢军装匹配着笔直的身材,上衣左侧还是挂着许多勋章牌牌。

身着志愿军服,视黄继光为战友,身临其境一同作战,激动的未亡战友讲得是慷慨激昂,金牙闪露的频率是平常的三倍,吐沫飞溅了讲台下的我半身一脸。此节课全班同学不分年级,如同到礼堂听英模报告会一律对待,六十年忘记了多少经历故事,唯独此节课挥之不去如同发生在昨天。

六零年糊里糊涂说是把我升到二年级,肚子里无点墨,但朋友有些增加,高国顺、霍兰柱虽和我同龄、智商情商超越于我比我聪明,学习上帮助我,课余作伴,我三人形成铁三角与其他同学不一般,上无兄下无弟只身一人,从此后总算有人带着我玩。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星期六下午刘玉齐的夫人马爱玉老师教我们唱歌,歌曲名字叫《听话要听党的话》。

戴花要戴大红花,

骑马要骑千里马。

唱歌要唱跃进歌,

听话要听党的话。

那时候的我们十来岁,远不如现在同龄孩子懂得多,不但呆而且还傻,我一直坐在坐上想,党不是个人,党是怎么说话?说的又是什么话?怎么就能听到党说话?几次想问一问马老师就是胆小不敢举手……。

星期天不上学,一大早就去找高国顺和霍兰柱,先路过兰柱家他不在,问他父母,他父亲抽着旱烟看也不看我一眼,不待搭理我!她妈还好一边生火一边说天刚亮就让铁拴叫走了。

那时侯高国顺家住在前沟,和他大哥及奶保家同住一个院落,他大哥高国政是位老师,周日正好休息在家,远远地暸见高国政在扫院,我对他有些敬畏,急忙躲在他家街外的一颗大槐树后边。好在不一会见高国顺开门出来,我又使眼色又招手把他呼唤。

大清早我和他也没有个地方串门,索性坐在高还大家街外胡拍海谈。说了高五桂卖的削铅笔的各种颜色刀刀,又说了樊玉成用机器织的无后跟袜子,说着说着扯到李进福的油旋饼子,油旋一毛钱一个太贵,饼子五分钱也不便宜,如果油旋减成五分钱一个,等我过年时挣下押岁钱给你买上两个……

我突然想起昨天马爱玉的大红花问国顺,叫听党的话党是如何说话?说的什么话?国顺瞪着一双好看的杏目,我紧盯着他脸上一对酒窝,想听听他有什么解释!

想了一会他说,这些天有线匣子经常唱一首歌,咱们没教过好像是:

唱支山歌给党听,

我把党来比母

母亲只生我的身,

党的光辉照我心。

党既然是母那就是妈,妈说话就是党说话,咱们听妈妈的话就是听党的话……。

一九六一年我们升到三年级,还在那个教室,开始懂得了学习成绩考的好受人抬爱,考的不好同学笑话,老师也不待不见。

南沟每逢阴历初四、初九有集,十里八村的人都来赶集,供销社早早地就开了门,街道北面有高五桂摆的香烟、火柴、笔也、纸也的摊子;樊玉成织袜子的机子和各种铁筒筒装的颜料盒盒;王宝玉的针头线脑别针顶针、煤油、咸盐货郎担子;高家庄高发昌摆的农民用的工具、铁锨、镞头、镰刀、斧子、锄头片子……

街道南面有刘树恩的白水煮豆腐;刘班贵的豆腐担子;高拴弟老汉现做卤肉、五香肘子;高三友桃花凉肉,常常见有个外村老婆提个篮篮,上面盖个布布,里面卖的是粽子;高来有卖的是凉粉腕托;高仁专修鞋钉掌;刘逢锁兜售熟好的皮鞭、皮线、皮条子……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南北两边摆的摊子中间留有通道,供赶集人过往行走。高昌卖的是锄片、油旋;高起运卖的是红印印鼓心心饼子;张侯犬卖的是红糖月饼,阳耳则海生家老婆卖的是大红心双圪愣火烧。这些人没有固定摊位,在人群过道中走来走去,看见个有钱主户的儿子,硬塞在孩子手上两了饼子、咪戏吃咯!只要你狗日的肯吃,不怕你短下,明后天寻你爹结帐。

篮球场傍边栓着牛、驴、骡、马,远处还有几群山羊、绵羊,高续祖、张茂元,和害根根父子袖对袖手捏手讨价还价在玩袖中乾坤。

高五桂、樊玉成、王宝玉货架后面、收购站窑顶上,后庄村的倒断椽打开场子,装神弄鬼玩杂技卖大力丸、假药。

集市边有一溜平房,缝纫社的六个妇女在这里做时新的裤子上衣,有的来料加工,也有自裁、自缝、自销,自负盈亏。

在缝纫社的墙上,高步奎钉着一块画有图案做背景的油布,前面摆着照相用的大型相机,和几个女子连比划带说,估计是问价格,几天能取像,在谈生意。

供销社的高圪台上,站着几个油头粉面回乡探亲的后生,在几个儿时的伙伴陪同下,东张西望,在人群中扫描长的俊的汝则,先看人,后问村,再托媒去提亲。

六十年代初的山村辟壤,有如此繁华的市场,在你我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难忘的影响。

上星期算术测验,今天公布考试成绩,高国顺、霍兰柱、陈火生都是百分,我是七十来分,高保香六十、刘润香五十八,两人听完成秀云念分,抱头痛哭,不说没认真答卷,光抱怨这次考试题出的太难,高改顺问刘富有你考得多少?晓求不得听成老师说是鸡蛋,管球它下完课去集上买得吃上两个且饼子。

高银计他们家就住在集坪子下则,那里有卖果子、杏、西瓜、甜瓜的不少担挑小贩摆的二排。中间较宽阔的地段上方支撑着一大块防晒白布。下面垒着好几层西瓜,两个碛口家一个人负责称西瓜收钱,另一个人负责给买西瓜的人挑瓜。

放了学高银计闲的沒有事干,屁股后面跟着樊百顺、刘爱生、扬爱顺等一伙低年级同学,满集市上转过来转过去胡转胡看。

又见他和百顺、爱生、根柱使了个眼色,咀里还念叨着如此如此,这般那般。一伙侯鬼走在卖西瓜的摊摊前散开,高银计蹲下身在一堆西瓜上这粿上弹一弹又在那粿上弹一弹。斜着眼瞅着两个卖瓜汉子,乘他俩不注意把一粿西瓜从胯中间快速拨拉出。

滚岀的西瓜扬爱顺飞速抱起,急忙跑到成子清家大门口躲起来,西瓜放在门石头上人坐在西瓜前面,刚坐好樊百顺又抱着一粿西瓜跑过来。突然间听见西瓜摊摊那里吵成一片,夹杂着怒骂声和斥责的声音。

樊百顺让扬爱顺看住西瓜,自已前去侦探侦探。这时侯卖西瓜的碛口家,一个人看住西瓜另一个人把高银计领子上揪住就要打,高金大上前帮银计说好话,又指了指对面窰说这就是他家,实在不行你就去找一找他爹他妈。碛口家码头生意人,想了想强龙难敌地头蛇。

把银计揪到银计家,樊百顺和他的那些同伙提心吊胆怕银计把他们咬下。一个个伸长脑袋往里面瞅,只看见银计家爹的高云祖黑着脸坐在椅子上不说话。银计家妈的陈国仙闻讯从缝纫组赶回家中,满脸陪笑给卖西瓜的碛口人倒了一碗开水,小孩子不懂事请多耽待,损失的西瓜值多少钱我们来赔,一边说一边递给碛口人一元钱。说起来我也是碛口娘家,憨外甥偷舅舅的西瓜叫外人笑话。碛口人听陈国仙这么一说,不好意思接她递过来的钱,你要这么来说这件事情就算了,就当是娘家兄弟来看姐姐送个礼物。

高银计偷西瓜捎带岀两个舅舅,也说明了那些年人性的纯朴善良,这件事就这样和平化解。至于说陈国仙给沒给娘家人预备晚饭,樊百顺沒有说,我也就说不清也道不明。

又一日还是这些人,在大元沟地边上挖出了一枚沒有爆炸的哑弹,高高银计让樊百顺和高根柱抬上到供销社收购站,按烂铁卖得二快多钱。一伙人计划买上些糖旦旦分得吃,还没来得及到门市部就让收购站的负责人郝万选叫住。收回了钱把炮弹退还给他们。刘富有一个人把炮弹抱在他家街外,从街外面边上往沟里扔下炮弹,指望能把炮弹捣坏,然后想倒掉里面的火药,再挖岀屁股上的铜块。刘富有負责扔炮弹樊百顺等人負责从沟里往上抬炮弹。

来来回回十几次都不能把炮弹破坏。后来又把炮弹抬上一伙人到了收购站脑畔,高银计回家取了几件钳子、改锥、斧头、铁钻工具,围绕炮弹屁股下的铜圏圈用取来的工具,要把这块比铁值钱的铜取下来卖了买糖旦旦。一伙侯鬼看见高银计今天有些起火浮燥,怕头头骂娘躲的远远地朝银计和富有这边扫曢。就見火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先倒下银计后倒下富有。听见巨响来了几个大人,七手八脚把二人抬到医院,命是保住了但炸断了银计的手指炸烂了脸,刘富有受了轻伤亏了离的稍远一点。这只是引信炸了膛内炸药多年潮湿未炸,假如说引信引燃炮弹爆炸,别说人就怕收购站也会被炸的翻个底朝天。小孩子无常识,胆子大加上玩劣,当时在南沟哄动一时,一村人说起来都后怕了许多年。

学校近期要举办小型运动会,项目有蓝球、乒乓球、羽毛球、跳绳、踢毽、跳远、跳杆、长跑、短跑、举重、体操、摔胶,滚铁环…...想参加的同学找高贵锁报名,报了名的这段时间加紧练习,成秀云说完拿上书、手拿粉笔盒,用胳膊夹着教鞭棍也不说下课,竟直走出教室。

高国顺当时打乒乓球打的极好,其它同学说他是横纹拍一绝,低年级没有对手,五六年级学生常找他课间切磋,他报的是长项乒乓球赛。霍兰柱体型柔软报的是体操,高贵宝报的跳远,高金儿,高改顺报名摔跤,陈火生、高米元报的是长跑短跑。高蛮女报的是跳杆,高有生报的是举重,一伙女生报的是跳绳踢毽。剩下一伙如我,樊百顺、刘爱生、刘乃有、杨爱顺、高丑子、李抵树、高根柱等等无技之长的同学,全都盯住滚铁环这个项目,打那天起上学校除书包外,这批学生脖子上斜夸着铁环,手里拿着滚铁环用粗铁丝弯成型前钩后杆器材,之前禁止入校的玩具,今日明目张胆登堂入校,一有空就演练起来。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运动会开了一个星期,打兰球高金柱、高探元、李生耐、张虎生、高润全夺了冠军;乒兵球高国顺力战李茂生,成振科、李富保取得第一;羽毛球刘民生打的最好;跳远要数前沟的高贵宝;举重高有生年幼没比过学长薛抵树;高金儿、高改顺摔跤并立第一;跳绳组李月林、高喜俊优胜;踢毯子数王保英花样又多踢得又好,铁环组滚圈圈,上坡下坡过砖缝、穿越障物,比的是同时间闯各关,看速度,刘爱生一路领先就快胜利,突然间一弯腰腰带和勉档裤分开裤子掉下,当时人人都不懂得穿裤衩,走光了露出屁股,结果让紧随他后的樊百顺钻了空子。

一九六二年我们升级到四年级,还在原来的木楼底教室,一人一桌一蹬相对独立,四年级共有男女生八名各一半,高国顺、霍兰柱、陈虎生、我、高保香、高东英,王保英、刘润香。老师还是成秀云,按男女生一夹一分成两排,我和高国顺中间夹的是王保英,为了王能和高国顺相挨上没有少欺负王保英,不是拳头捣便是脚踢,目的是让她腾空空我要占她她的桌子!

上了课不好好听讲嘻嘻哈哈,下课啥也不会,每天照抄高国顺的作业。没有上进心,无有压力,每天思谋的打瓦夹蛋、打弹弓、掏鸟窝。

星期天见篮球场有大同学和年轻社员打篮球占着,一伙十二来岁的孩子跑到第四队的打庄稼场上去玩耍。

先是猜拳头分组夹蛋,两人一组开始比赛,谁输了谁下台,轮流比赛,我和高国顺理当是一组,对方是高蛮女和高米元,我首先被蛮女一球打死,国顺双脚夹着蛋跳跃起踩住死蛋,然后往后一勾,这就算救话,死里逃生可以继续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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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用的是生铁实心球,还有同学用的是青石磨成的石头球,唯有富有蛮女用的是空心钢球,球发出去叮铃铃响了不停,一直也闹不清这个球究竟是如何造成,听说实现了共产主义社会要按需分配,到时侯我啥也不要,就要这么一个会响的球球。

我们很快被对方击败,等了半天怎么也轮不上上台。改顺、富有说轮不夹蛋不如我们到边边上打瓦,随手掏出青石磨成上薄园下能稳定平向的手掌大瓦片,我们没有这种先进设备,装起铁蛋随地捡来两块半砖头来,把半砖竖在一条线上,一步两步,连数了十余步,又划了一条对立的平线,改顺、富友站在钱处,对着前面的转头瓦顺手一击,打中算赢打不准算输,输立赢打周而复始耍了起来。没想到来一帮大后生,他们是探元、润全、金柱、刘民生,把我们这些学弟撵开,把线条往后移了几尺,他们打我们看,既热闹又无耐。

突然间坡坡上又上来一伙人,侯抵树、大抵树、高爱全、高富生、刘治国、霍兰柱,高侯生,还有不多见的高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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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队场上满都是人,打瓦的、夹蛋的、翻手腕的`、摔跤的,国政、侯生、爱全和一伙后生先翻手腕,后比摔跤,比躲,比闪,比力气,比谁能把对方先放倒。自那后南沟少年青年每每议论起来,说要问南沟谁有劲,侯生、爱全、高国政。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小时候越不让干的事越想干,家里和学校和老师再三说不让耍水,不说还好,说了反说倒是提醒我们的兴趣,昨天下大雨发了沟水,午休时饭也不吃,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在南沟的七条沟寻找水池,我和兰柱、国顺、有生几个人到砚峁沟发现一池积水。

他们三个下去耍,狗刨仰泳游的还挺欢,羡的我忘了自己从来不曾下过水学习过游泳,三八两八下脱下粗布背心,粗布裤子,跳进水里,想不到水池子是锅底型,四周围都是泥坡,脚够不见底,越往出爬下滑得越快入水越深,挣扎一下喝一口泥水,只灌的我眼冒金星,双手乱抓确一抓一手泥一抓一把水。感觉身子不能自己支配开始往水底下沉,突然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上提,好不容易有了支点,我开始乱抓,把救我的人害得喝了不少泥水,昏头昏脑突然醒来,傍边高国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原来是我的恩人同学哥,救了小弟一条性命,才能让小弟活到下个世纪。

不玩水玩别的,领上樊百顺、根柱偷杏、偷桃、偷小果则。用金针黄叶子扭成辩绳,前面拴上上鞋剩下的麻头,栓在棍棍的稍稍做成鞭子,甩来甩去叭叭地自娱自乐。

高改顺隔一天拿来一条黄麻绳鞭子,声音甩的比我们的高出几倍。

刘富有第三天拿来一条全皮绳皮稍的皮鞭,鞭的前瑞还扎着小红布条条,样子好看,鞭声响亮,出类拔萃、精品皮鞭,羡慕的我们一伙鞭友自愧不如,以富有为马首是瞩。

再说草鞭属自寻其辱,不如改打弹弓,轻便灵活,木头叉叉好说。弹弓的皮筋儿和薛立渭要了一截平车内胎,唯有夹石子的包皮革不好找。想和刘逢锁要上一小块儿,到了他家,刘逢锁坐在炕上的板凳上钉鞋。眼镜掉在鼻子尖上,两只眼睛从镜框上边看我,很干脆的说了一声“不给”。这么大的一块真皮够补一只鞋邦。没办法走出他家门外,正巧碰上他夫人马巧花回来,迎上前我叫了一声姨姨,求你给我这么一小块儿皮皮,马巧花二话没说,进门出门手中拿着一块足够做三副弹弓的皮革,一口气做了三个弹弓,我、高国顺、霍兰柱一人一把。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自此后,弓不离手,抽空就练,先打坩埚筒筒,后射墙上的孔孔洞洞,实弹打的是麻雀,后来还打落过飞过的鸽子、喜鹊。

五六十年代,南沟村有个晋剧团。薛全忠的父亲是班主人称老狼神,除导演一名从平遥请的,演员乐队都是南沟社员。韩奇杀庙、游龟山、入洞房都是小段,大戏金沙滩、卷帘洞、火烧连营、双龙会、十五贯……样样都会。

刘治国那天看完《火烧连营》觉得有趣,想效仿戏中喷火,回家去从油瓶中偷出些许煤油,含在咀里,用高粱箭箭做火种引子,闻讯赶来了一伙后生小子,只见他猛地对着火神引子,喷出一口煤油,一团火如箭束飞向人群。这束火落在薛抵树的头上。满头的黑发几乎烧了个净光。

哧的薛抵树边哭边跑,不一会儿领来了他奶奶。刘积长的个嫩爹你出来。把咪细的眼烧坏要你来陪,刘治国的母亲跑出来好说歹说才把奶奶孙子哄道窰内。为平息火烧抵数这场风波,治国妈硬是给奶奶孙子做的吃了一顿西红柿扯面。

剧团今日贴出的海报上演《金沙滩》,十来岁的孩子喜得抓耳挠骚,不是能看懂戏文。而是从头到尾打的得劲。红脸的杨七郎把花脸的叫韩昌打的狼狼大败,一招一式记得清楚,热闹非常。

樊百顺一心想装个韩昌,和想装扮七郎的蛮女把剧情效仿,把他爹几十年前的长袍子穿上,就差头上的帽子,换来换去怎么也不像,依稀记得堎头我们家祖上有县太爷赏得秀才顶戴,取来带上还真匹配,高粱杆杆做抢,木头片片做刀,在幼嫩的一群观众面前表演起来,咀里还咿咿呀呀乱叫一通,夹枪带棒骂骂咧咧,如同戏文表白。一连闹活了数天,直至连一个吃奶的观众都不来捧场,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方才草草收场,停止了表演。

有一次百顺、我、蛮女、爱生、三来一伙同学在高根柱的指引下去偷埝宝家的杏,黄黄的杏在绿杏叶衬托下格外醒目,远远地就闻到熟杏味香气逼人。十几米高的杏树长在半崖,怪不得熟杏一直能保存到现在,只能在地下捡几个风落落杏吃,要在树上摘杏吃非常危险。

一伙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树上的杏谁也不敢爬上去摘。突然间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来大家闻声回头一看,是浑身穿得稀巴烂衣服的刘三来。他幼小丧母无人照顾,穿得破学习又不好沒有几个人愿意和他玩耍。这一回下定决心爬杏树铤而走险,以后不信你们不把我另眼相看。走在树下对着手心唾了一口唾沫,两只手搓了搓甩掉两只烂鞋光着脚往树上就爬。上了杏树一伸手摘下来一颗熟杏,一张口熟杏皮下肚吐出了杏核。

我们看着他吃杏谗的都咽下一口涎水。刘三来站在树干上一只手把住树枝,个子小另外一只手怎么也够不上摘杏,两只赤脚在树干上晃了几晃,落下几枚熟透的杏儿,我捡起一颗杏吹了吹浮土,塞在咀里,果然是又香又甜非常好吃。抬起头夸三来真是勇敢的好汉。闻听夸奖三来要往前面细支干上跨,一脚踏空把手握住的树枝折断,连树枝带人从十几米高的崖上掉下来,同时也震动下不少枚熟杏。一伙侯鬼不顾检杏把刘三来扶起,被跌下来的三来已经昏迷。吓得大家面面相视不知所措,有几个小些的害怕的哭泣,好在过了一会三来悠悠地醒了,十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兴冲冲偷杏而来,却一个个灰溜溜返回。

高乃虎有几个月迷上了放幻片。拿纸做了个幻灯机,花了五角钱,在供销社打了十来个玻璃片片,煤油灯上把玻璃熏黑,然后画上些牛也、马也、人也、树也,把片片放在纸盒盒幻灯机内,后面用手电筒光束照射。光束把玻璃上的图案透射到白墙上放大,真像那么回事儿,有情有景。加上他用土洋结合的腔调配音注解。不但学生们欣赏,就连老师也来观看。那些天膨胀的高乃虎连走路都哼着小调,撒着欢飘飘然然。

六一儿童节那一天,全校师生在木楼院开庆祝大会。那一天巧逢有集,云集了不少乡亲们的围观,也挤进来卖凉粉、碗秃、火烧、饼子、粽子等一批小商小贩。高昌今天改了行不卖饼子,新华书店退休回家的他提了一包小人书在院子台阶上摆了个卖小人书摊摊。

高国顺、霍兰柱十几个优秀学生被吸收为光荣的少先队员,蓝色的土布裤子,白市布短袖布衫佩戴上鲜红的红领巾,童年的少先队队员更加漂亮,越发有精有神。

那一天太阳出奇的毒辣,站在队列中的我估计是因捣蛋或学习不好。没能得到站在主席台上亮相的殊荣。

虚荣心加上外晒的太阳,内外夹攻,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衿,台上有些谁也看也不想看,刘玉齐讲话喋喋不休,听也不想听。

左瞅瞅,右瞧瞧,看看地下是否有个缝我好钻进去。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了高昌,高昌经常见没什么好看的,是他摊摊上的小人书把我高度吸引。假装要小便告了告前后的同学,一个箭步就迈到了高昌书摊位跟前。岳母刺字、少华山、黄天荡、李陵碑、双龙会、杨七郎打擂……五光十色,图文并茂,新大陆奇迹般出现,可比刘治国火烧薛抵树、高乃虎的幻灯片新奇百倍、千倍、万倍。

拿起一本《双龙会》打开皮皮,还没翻过第二页就被高昌叫停,要买就买不许细看,自知自买不起。缓缓地放下书不愿离开,羡得我滴着涎水,左右徘徊。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高金儿向高四贵要的一毛五分钱,买了一本厚一点的小人书叫《吉平下毒》坐在台阶上仔细翻着看,和他相好的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我伸长脖子探着头想打打秋风。里面的内容因时隐时现尚未弄清,被后边来的师兄一把甩开,跌倒在地上,闹了个大大的红脸。

又一日,几个伙伴去掏鸟,我踩着改顺的肩膀手进鸟窝,摸见里面有软绵绵的一团动物。以为是坨蛇,吓得大吃一惊,以改顺肩膀上掉在地上,高东贵说“缩怂气让我来”!

东贵上去连毛毛蒿带鸟拿出来,数一数黄嘴叉已变成黑嘴叉,快出窝的小麻雀共有六只。不知道高东贵会如何分配?反正给了我一只最小的。

拿到家放在纸盒盒里,酒盅盅里加了半盅盅清水,喂了些小米一直不吃,想起来大麻雀每次嘴叼小虫虫进窝喂小麻雀,不如我去找虫虫来把它喂,找了半天尽些蚂蚱没有小虫,怕把小鸟饿死索性茅子里淘了几条毛蛆,心急火燎也不清洗,放在盒盒里拨开鸟的嘴叉捡起一条硬喂。忘记了小鸟吃还没吃,满窑洞的臭气席卷而来,怕母亲回来责骂,急得我像毛孩子似的抓耳挠腮,突然想起母亲买买往脸上擦抹,油油叫雪花膏,香气淡淡的非常好闻,偷偷的把一盒雪花膏往纸盒上、手背上涂抹了一半。香臭气中和一下,看东风能不能压过西风。没曾想香臭两气合为一体后,产生出一种异常气体的化学反应,这气味又刺鼻又恶心,又难闻,像是五味瓶子打翻一样一直想吐。人世间几十年活了一回,空前绝后再没这种气味在我身边出现。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玩小鸟不如玩大鸟痛快,十几岁的一伙小疯子,早就盯上李世成院子后山崖上的一窝红咀雁。

如何能在六七米高的红崖上掏上幼雁?五六个人胡说了半天没有定下个章程。两三天后又扩大了几位十六七岁的学长,嚷来嚷去一盘散沙,更形不成个决议。高米元说“羊群还有领头羊,咱的临时选个头头,来组织领导我们掏红咀雁”。刘富有自告奋勇要当头头,并说杆子、绳子、用什么东西都由他一人准备。没牛了使驴,大家都说可以。

又一个星期天,学校没人,也不逢集,社员们都去地里劳动。村子里显得比较安静,一行十余人集结在学校隔壁的李世成院内,巧逢他在医院上班院中无人,刘富有、高改顺霍兰柱身高力大,三四个人共举着六米长的杆子朝红咀雁窝撞来捅去,想利用杆子前做的铁丝勾子把幼雁窝一锅端下。

分派给我的任务是朝天躺下,手举着弹弓阻击突发情况。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眼看见长杆队就要得手,怕啥来啥,两只大雁护窝护仔,向长干队猛烈攻击,几斤重的身体,两寸长的咀,啄在人肉上,一啄一个血孔,况且是以命死拼。

我瞄准其中一只雁一弹射去没有打中,反被他发现潜在的这朝天人更是劲敌,放弃长杆队转向我飞来,双翅收缩,烏身体像小炮弹一样向我俯冲,妈呀一声,吓得我连爬带滚,左躲右躲。这一次掏雁窝队全军溃退,以失败而告终。

一九六三年以后,我们升到完小五六年级。老师改换增减调动,同学重组改变,校长刘玉齐、班主任高复兴、体育老师贺振亮、历史地理老师李玉碧,学生来自苏家坡、薛家塔、成家塔、白家峁、薛家焉、南庄、靳家峁、龙王殿、双疙桶、岳山坪、堎头、南沟十几个村庄,全班大约五十多名同学。

新学期,新学业,新气象,收敛了一些往日的顽劣,一心想给新同学留一点好的印象,语文增加了作文,数学课每天两节,课时延长,增加了历史课地理常识,还有音乐课和图画课。作业繁杂也不给多余的时间捣蛋,但原来的铁三角更加根深蒂固,牢不可破,谁家有些事情全力以赴,大人看在孩子们相亲的份上也常常往来,有事需要找儿时,三点一线,一寻一个准确。

长大了些帮家里担水挑炭,推碾子磨面,自留地妈送粪儿扛上铁锹,小子孩不吃十年闲饭。

秋冬天,高国顺带领我们到结绳焉泻场卖炭,一毛四一甲甲从煤矿挑到十里外的结绳焉能卖到四毛钱,只有星期日有一次机会。

重担子时要逢上岳山坪陡坡,不能停息,满头大汗是小意思,关键是汗流浃背湿透衣衫。回来时走的是下坡的道路,挑的是一对又轻又空的篮篮,想出点汗保保暖异想天开,秋冬风或西北风只要一吹冷得牙打颤、身打颤、心也打颤。好不容易除了本挣的钱,能买个手电筒,受风寒、重感冒挣的一点点钱都买的吃了牛黄上清丸。

做出来努力,劳其筋骨,尝试了人间还存在受苦。在当时悟出了个道理,不知对与不对,凡不出劲不流汗,轻来轻去度日,饥有食、寒有衣就是享受,家无事、身无病就是幸福。

说话间睡不着,又翻了个身,思想一下子就跨越到一九六五年,还穿插着六六年。活了七十几岁,也不差这一年半年,索性坐起来披上衣服,被子盖住腿,点上一支香烟。把上半夜思来想去的东西,左手拿本,右手用笔记录一番。

咀里叼的烟无从管理,冒出的烟直往眼睛里钻,舍不得扔掉这个仇人爱好,又不想让昏花的老眼受罪,调整了姿势,斜歪着头,咀里继续抽烟,睁一只眼,闭上另一只眼,回到那个年代。

社会上的三反五反,四清运动,弄不懂不过脑子,报纸上、有线匣子不停地出现新鲜的词语,激情的红色语录歌曲时不时刺激着我们青春叛逆期的心扉。

红小兵,看胳膊上的红袖章,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要听时兴的嘹亮歌声,捍卫毛泽东路线的战斗队要看具体行动。

这几种组织在一亩三分地的南沟村很快健全。大鸣、大放、大字报、大串联,最能实施的是大字报。

打倒地、富、反、坏、右,再踏上一只脚踩不睬咱先不说,地主、富农一目了然,咱村就有,先给他们挂上牌子,戴上高帽帽上台批斗,倒着不好让跪着,这样子好操控好弄。

打倒走资派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战斗队开了几天会,定下了煤矿的矿长陈斌、公社的社长高凤奇、学校的校长刘玉齐。

宣传队、红卫兵、战斗队,三队轮流批斗矿长、社长、校长。

雪压冬云白絮飞,

先批陈斌当权派。

高天滚滚寒流急,

明日斗争高风齐。

万花纷谢一时稀,

后天轮上刘玉齐。

梅花欢喜漫天雪,

冻死他们未足奇。

出身好的学生和年轻村民后生组成三队,属脱产、脱学、抽调成立的专业队,教室里剩下的几十个同学,显得不如人家进步、不如人家革命,不如咱们来个自觉革命,把高复兴、李玉璧等老师平日里讲的话,仔细整理,慢慢推敲,硬在鸡蛋里强行挑出一根骨头也未必不能把他们也打得趴倒。

没人教课,咱们翻身得了解放,扎不上个箍箍,入不了队队,我不懂破四旧、立四新,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这么多的活气能不用人?

老师是人不是神?不蠢不傻,知徒莫如师,先知先觉,不用打,我们自己倒下,不用上课了,支持你们的革命行动。

一伙家选出身好,有能力的李奴爱当了破旧立新的队长,把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惹人事情推给捍战队去做。专职针对破四旧狠下工夫,看见墓碑、庙碑、不顺眼的遗址、遗物、泥胎、神像、统统砸烂。从南沟砸到岳山坪,又砸到堎头,一路砸来,收不住冲劲,越界直砸到龙王殿、庙焉。,破了四旧没破的,下一步该考虑立新,立什么?怎么立?中央没给南沟传达来精神。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相信就没有几个干的,从明天开始严守南沟这块红色阵地,各个路口拿上语录本,打上红旗,每组三人轮流站岗执勤,严查坏人和不革命的过往行人,其余队员继续侦察扫寻遗留的四旧,以及隐藏的阶级敌人。

凡路过南沟的行人,首先问,你是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要做啥?家庭出身,什么成分?然后革命不革命,要看毛主席语录背的精不精,通不通!遇见熟悉的人,背一句“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立刻放行,半生不熟的人就得背三四十个字的语录才能放行,对完全陌生或五官不端正的行人,要想通过必须背老三篇中的其中一篇,不是愚公移山就是纪念白求恩。

后来县里成立了两派,一派叫“临县红色革命总司令部”简称“红司”,另一派叫“临县革命联合委员会”简称“革联”。为了简化背语录程序,凡行人路过,首先问你说“红司”好还是“革联”?那一天那一组碰上一对老年夫妻,执勤的人问的又是老一套,两老人怕说错,不敢对答,想返回去原路,站岗的人不允许,非要让把阶级立场说清楚,老头不敢说,蹲在地上点着旱烟猛抽,老太太走上前和执勤的人答辩,红司好,革联好,你们都好,要说谁不好谁坏,就数我和我的老汉。

有一阵时兴起绿军装,绿军帽,绿军大衣。还有军衣上挂个毛主席头像的牌牌,再在胳膊上扎上个红箍,可比现在的金利来、梦特娇牛逼千百。

梢信答话,求张良拜韩信,挖空心思,千方百计能搞到一件,让叫个叔叔也心甘情愿。一时间南沟村涌现出新潮服饰一批青年,远远望去,不知道是复转军人还是农民、学生。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高步魁的照相业务突然走红,不用等逢四九集,不停地有人上门,半身、全身,单人、双人、多人、团体,人人着军装衣服,胳膊弯曲手拿毛泽东语录本本,位置放在胸前怀中。单人照一毛三分,两人合影两毛,多人照五角,集体照一块加洗一张,分别是五分、一毛、两毛、五毛,估计是挣了不少钱,每每见时,就看见他都是斜着眼睛笑眯眯地吃着月饼。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革命的红色浪潮不知如何再往上涨,有几组专政队闯入生产大队队部,勒令革命委员会主任下命令,全大队农民不用种地,每天除在家吃饭,其余时间学毛著,斗私批修,晚上开会。

没几天下来,地里长满了野草,草比庄稼长得还快,喧宾夺主,主任问红色队长,假如说来年救济粮食供应的不够吃,就算够吃,上面下达的征公粮指标如何完成?没收成总不能把救济粮反交回去?你爹你妈饿了难道只吃空气?

六九年号召复课闹革命,三届学生合成一班,学校校牌写着《临县南沟七年制学校》,学校校长叫高复兴,老师是薛全贵、李玉碧、高龙珍。三届师兄弟妹同坐一教室,高的高、低的低,参差不奇。闹腾了几年的失智学子,收回心性,开始了学文、学工、学农学军。

高复兴校长毕业于汾阳师范学校,正儿八经科班出身,有文化有智慧又有情商,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为了广泛宣传毛泽东思想,歌颂文化大革命,在七年制一年级、二年级学生中培养了十几、二十名骨干演员,课余时间什么剧目时兴排练什么!白毛女、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演大戏演全本阵容欠缺,只能选练其中的精品段落。

曾记得沙家浜斗智,薛玉香主演阿庆嫂,刁德一由高复兴来演,薛金柱演的是胡传魁,成振文是刁小三,成振莲是沙奶奶。

抹帽替胡子李奴爱打虎上山,李富先装李永奇,李月清是小常宝痛斥威虎山上的土匪。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由于我长得有些身长,穿上长袍马褂化了妆,拄着文明棍被推上前台,薛金柱提着灯笼、带着耳套,头顶瓜壳帽子,弯着腰,踩着鼓点,迈着碎步,我俩一主一仆,用眼传神,鬼迷六眼去杨白老家年初晚上逼债,高龙珍老师演地主婆要喝莲子汤;成奴柱演喜儿,成学贵长着胡子带着烂皮帽,手拿红头绳要给喜儿扎起来。

那些年在乡下无机无电,文艺活动比较苍白,一年县里电影放映队也只能轮流来得一回,看电影还要一毛钱买票。窝大十口一家人看电影要块数来钱,老百姓舍不得掏钱购买电影票,所以说它来不来没多大意义,反闹得的家里面为看电影争吵淘气。

婆媳吵架还围上一群人,填补艺术匮乏的一伙相邻。

七年制学校张灯结彩,化妆登台纯属宣传为人民服务,为乡亲们公开演出,闻讯每每吸引十里八村的父老乡亲来木楼院观看演出,台下观众挤的满院。演员表演卖劲出力,因为台下不是亲戚就是熟人,总想让观众说个好,不想让人家说这孩儿球也干不了。虽然掌声不怎么有,但哄场大笑还是此起彼沸。

白天闹秧歌,晚上演戏,从元旦前到新年后,足足闹了一个月。

闹红火没能耽误学业,期末各门测试后紧接着毕业考试。成绩考得好坏,要看毕业证的编号。从一号到五十六号是优差顺序,高国顺毕业证上是零壹号领先,学贵、奴柱、喜俊等名利前茅,我的毕业证编号是零六,其实我底子很差,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不上学回村务农休学,能考得好其中的确有些奥密,这篇文中我不告诉你,等有机会了,一定会如实相告。

南沟杂忆:你 我 他

听不见鸡叫。但窗外已经发亮,一晚上一边回忆一边写就这么多。寥寥草草暂时收笔,其目的有些成份是抛砖引玉,盼望着你和他有空了拿起笔来拾遗补缺,彰显完整的回忆,完美的今生缘,幸福的结局。

高德全高红伟

高一榕绘画

二零二二年秋月

南沟杂忆:你我他的主要内容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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